茶汤表面的泡沫，常被茶友们称为“茶沫”或“茶乳”，是冲泡时茶叶内含物质与水交融的直观表现。老一辈茶人常说“好茶才有沫”，但这泡沫背后的门道，远不止一句俗语那么简单。

当沸水冲入盖碗，细密的白沫沿着杯壁缓缓升起，像一层轻盈的纱衣。这种泡沫若是如米粒大小均匀分布，且静置两分钟后仍挂着“金圈”（茶汤边缘的油亮反光），往往是茶叶富含茶皂素与果胶的表现。武夷山老茶农告诉我，他们看岩茶火功是否到位，就爱观察这层泡沫——中足火工的茶，泡沫会带着琥珀色的光泽，而轻火茶则泛着青白色。

不过泡沫也分虚实。去年在杭州龙井村学茶时，茶艺师现场演示了“泡沫障眼法”：用茶针快速搅动茶汤，人为制造持久不散的粗泡。真正的好茶泡沫，应当如宣纸上的墨痕自然晕开，带着茶叶本身的清香。若闻到腥腻味或看到彩色油膜，可能是加工时添加了不该有的东西。

最有趣的是普洱茶饼的“茶之泪”。撬开陈年普洱时，茶针带出的细碎茶末冲泡后，会在茶汤表面形成会流动的银白色泡沫链，行家称为“茶皂素项链”。昆明茶科所的专家说过，这种现象在树龄300年以上的古树茶中尤为明显，是鉴别古树茶的重要辅助特征。

下次泡茶时不妨多等30秒，待泡沫与茶汤完成这场无声的对话。真正懂茶的人，连茶叶的呼吸都要看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