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武夷山桐木关深处那扇斑驳的木门,茶香混着柴火气扑面而来。头发花白的郑师傅正俯身在炭火旁,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竹筛里的茶青,额角的汗珠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微光。
「做茶就像养孩子,急不得。」老茶农说话时眼睛仍盯着筛中的叶片,手腕一抖,青叶便在空中划出翡翠色的弧线。他身后的土墙上挂着祖传的松木揉茶台,台面已被茶汁浸出深褐色的包浆。
三十六道工序里的时光密码
清晨五点采下的嫩芽还带着露水,要赶在午前完成萎凋。郑师傅用指甲掐断茶梗给我看:「听这脆响,水分走得正好。」窗外蝉鸣渐起时,他赤脚踩进木桶开始揉捻,腰身摆动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,茶汁渐渐染蓝了他的粗布裤脚。
炭焙是最考验功夫的环节。老师傅掀开地炉的草编盖子,火星噼啪炸响的瞬间,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悬在热气上方:「现在离火三寸半,温度刚好把花香焙进骨子里。」茶厂角落堆着三十年陈的龙眼木,他说新砍的柴火会毁了这锅好茶。
「现在年轻人总问为什么手工茶贵,你摸摸看——」他忽然把一捧茶青按在我掌心,叶片在体温下竟然微微颤动,「机器做的茶是死的,我们手做的,活着呢。」
暮色渐浓时,郑师傅从陶罐取出去年制的正山小种。橙红的茶汤在粗瓷碗里转出琥珀光,他忽然轻声哼起采茶调,沙哑的嗓音惊起了屋檐下的燕子。那一刻突然明白,所谓古法传承,不过是把一辈子的光阴,都细细揉进了茶里。
行家品鉴秘诀
- 观其形:手工红茶条索呈自然的「眉弯」状,机器茶则笔直如针
- 闻其香:炭焙茶带着松脂香,电焙茶往往有燥气
- 品其韵:古法茶汤能在口腔形成「香云」,喉韵持续三分钟以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