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阳光斜斜地洒在武夷山桐木关的茶树上,郑师傅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正娴熟地掐下一芽两叶。这位有着三十余年制茶经验的老茶人,此刻正用最原始的触感判断着茶叶的成熟度。'你看这片叶子背面的白毫,像不像初春的晨霜?'他笑着将青叶递过来,指尖还沾着山野的清香。
在郑师傅的制茶作坊里,樟木茶箱上斑驳的茶渍记录着岁月。'做茶就像养孩子,'他边说边调整炭火温度,'萎凋阶段要是心急加了温,茶汤就会带着燥气。'竹筛上的茶叶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旋动,如同在跳一支传承了百年的舞蹈。窗外,去年新栽的肉桂茶树正抽出嫩芽,与远处百年老枞形成奇妙的时空对话。
茶席上,郑师傅特意选用了粗陶盖碗。'好茶器要会呼吸,'他注水时手腕划出优美的弧线,'就像我们做茶时的翻青手法。'当琥珀色的茶汤倾泻而出时,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,只听得见茶水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响。茶汤入口的刹那,竟尝到了阳光穿过雾霭的层次感。
'现在年轻人总说传统工艺慢,'郑师傅摩挲着祖传的茶刀,'可没有时光打磨,哪来的岩骨花香?'他展示着手工包揉的绝活,棉纸在掌心发出沙沙的响声,就像在诉说茶人与土地之间永恒的契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