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时节，北风呼啸，空气干燥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每到这个季节，老茶客们总会从柜底翻出压箱底的宝贝——一罐陈年白茶，茶汤还未入口，那股蜜韵花香就让人喉咙发紧的感觉舒缓三分。

上周拜访中医世家的张老先生时，他正用紫砂壶闷泡十年陈的寿眉。"这茶啊，"他拈着白瓷杯笑道，"就像给呼吸道敷了层润肤露。"壶嘴腾起的热气里，陈皮与枣香交织，光是闻着就让人鼻腔不再干涩刺痒。这种老白茶富含的果胶物质，能在咽喉形成保护膜，比任何润喉糖都来得自然持久。

在云南茶山考察时，布朗族老乡教我个土方子：用勐库大雪片配上野生蜂蜜，炭火煨煮到茶汤泛起金圈。当地人说这是"会呼吸的茶"，喝下去从喉咙到肺叶都像被山泉浣洗过。确实，古树茶特有的茶多糖遇上高原蜂蜜，对抗干燥堪称珠联璧合。

最近办公室流行用保温杯焐老黑茶，财务部的李姐还创新性地加了片鲜橙。"别小看这陈皮普洱，"她指着杯底沉淀的茶末，"早上泡一杯，到下午开会嗓子都不发紧。"茶叶中的茶褐素与柑橘类黄酮协同作用，竟比加湿器还管用。

不过要论立竿见影，还得数闽北的正山小种。那次在武夷山着凉咳嗽，茶农阿姨用桐木关的烟熏红茶兑入现挤羊奶，琥珀色的茶汤裹着松木香滑入食道，瞬间就把刺挠感压了下去。后来才知道，红茶发酵产生的茶黄素，本就是天然的表面活性剂。

临近年关，空调房里待久了总觉呼吸灼热。现在我的茶案常备三样：景德镇瓷罐里的白牡丹，宜兴陶瓮中的熟普，还有玻璃瓶装的桂花龙井。晨起饮白茶润燥，午后啜普洱生津，夜间品花茶宁神——这套"冬季呼吸保卫战"的茶单，可是用五年时间从三十多种茶里筛选出来的。

茶桌上那方歙砚镇纸下，还压着张老师傅给的方子：雪梨片、老白茶、枇杷花各三钱，文火慢煨。试过才懂，这滋味比什么止咳糖浆都来得熨帖。原来古人说的"茶为万病之药"，在干燥季节体现得最是淋漓尽致。